李敖，求学，和不够

eddy.ge

近几日看李敖，想起几年前小羽生日时我的礼物《李敖文集》。我暗笑当时我是无知无解还无胆，我就赠人书，我自己还没翻开细读，我就让搞机械的小羽去细看，难为他了。我想对他道歉，并且已经让几年前的我向现在的我道了歉。
读大家才方知小家的小，这是著名的思想家艾德（我）说的一句话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因为小家或者说是“自我”本身就是不存在的，不是凭空产生的，也不能凭空得到。每一个个体都有一个根源，而成长就是从父母的胚胎受精卵和人初本善的真正清白和“他我”变成“自我”。我的父亲和我说，人要遵纪守法，要诚实守信，我从小耳濡目染，也就遵纪守法并且诚实守信，但这是“他我”。但是长大了，我知道法是要遵的，信是要受的，但是他们都是条件性的，法律对我说这件事不该做，我就没做；法律没对我说那件事不该做，我也去做，国家机器不敢动我，但是社会大众骂我，良知与社会正义骂我，因我合法而不合情。温商致富就钻国家商业法律的空子，法律规定的他们都做，法律没规定的他们也做，但是有一些产生了对社会消极的结果，政府于是去完善。改革开放自由买卖三十年，商业法律就是温州人（代称）在写啊，擦了又写，写了又擦。这真正验证了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命题。守信也是讲条件的，你来我往，以彼之道还彼之身，信之拆解为人与言，言则是人与人的对话，信是需要双方守的，独身之言不是信，是痴人在说梦话，是林志玲在放闷屁啊（只有自己知道）。看到我写文章的风格了吧，可能你没有注意到，我此段的主题是，读大家方知小家之小，但是我方才阐述了小家何以小的第一点原因的第一个例子。我不够啊，我要摆手摇头和你说，我不够啊，我连文章结构性问题都没处理好，我就要写文章，我连想说的话都没想好，我就敢说我会想，我差得去了，我摇头摆手再曰，不够啊。
我听李敖的清华的讲座，讲到禅宗所谓的“自了派”，就是只顾个人利益，追求现世，而忘根，他强调这是不好的，我说个补充的例子。打个比方，以王小明为例，家乡的朋友称呼他的时候叫他小明，到了学校，老师叫他王同学，结婚了，老婆教训他的时候郑重其事喊他王小明，到国外旅游的时候和旅行团介绍自己，我是来自江苏省的王小明，在国外丢钱包了找警察说，我是来自中国的王小明，小明这个名字上面首先背着一个家庭“王家”，背着一个省“江苏省”，再背着一个国家“大中国”。“自了”是自欺又欺人啊，如何断绝自我和背着的重物呢？台湾有一个著名的禅宗法师，叫道证法师，她讲到人的自我，她问，自我是什么？自我是名字还是自己的身体？如果父母给自己取了个别的名字，自我还是自我吗？如果人把自己的手砍掉了，自我还是自我吗？如果人把自己的脚砍掉了，自我还是自我吗？要砍到什么程度，自我才不是自我？人死了以后，自我又在哪里？道证法师这么发问，其实引人入了一个意境，就是既然找不到自我，自我就是不存在的。而我看，自我其实是存在的，自我存在于自我所背负的东西里，家庭，国家，民族，人类里。自我无法单独存在，无法单独显示，因为王小明永远不能指着叫自己说王小明，这样就成了人格分裂。所有的名字，称谓都是别人在喊。假设一个人，天赋异能，有绝对智力，他在隔绝的情况下创造出了奇迹，各种各样的发明，但是没人知道，他的自我存在吗？我的答案是不存在，当人与他我隔离，一切都是空的。伟大没有了意义，渺小也不会卑微。是他我创造了自我，而自我存在于他我里。
大家（此“大家”意思为大学问家）又何以成为大家，因为大家不困在自我里，大家绝不局限于个人，学而所通方成大家。大凡人类都有困惑的时候，无法解释，不能解释，不敢解释。但是唯有大家走出了困惑，这就是知而得以通的境界。以我的例子来说，当我小的时候，觉得数学就是数学，语文就是语文，后来知道数学教科书的编纂就是语文的过程，应用题的审题就是语文的解答，语文老师在出考卷的时候要考虑知识点分布和给分，这是数学。这也就达成了人求知的三大境界，一境，求而不得解。意思是，我想知道，但是我又想不通。二境，解而不得通。意识是，我知道了某一个答案，但是出现了更多的问题，出现了更多的困惑。第三境，博而大通。一个大家能把人类的智慧不再以分类，框入哲学的范畴，通达的看问题，看知识，看发展。而这就是解开一切的钥匙，而且我很自信的告诉大家，没有门是这个钥匙解不开的。宗教为什么可以影响世界几千年，科技再发展，社会再进步而不颓败？因为科学和社会永远都是在自我的烂泥里打滚，永远都是解而不得通。宗教，即使是荒谬，但是他从创始以来都是博而大通的。没有宗教解释不了的问题，没有耶稣宽恕不了的罪，也没有上帝做不到的事。这就是为什么所谓荒谬不淡出历史舞台的原因。
我前些日子困在了光天使和暗天使里，好久都没有自拔，我给自己辩解说，我困在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困惑里，我一定到了求知的最高境界。其实不然，当我今天看了更多的东西以后，我发现我的困惑就像狂风下的麦秆，摇摇欲倒。我一直都在自我的困境里，不得其解。在这个层面上，我还只能到这第一境界。我总算明白了一个事情，结论永远是错的，结果永远是不存在的，这就是一个没有结果的世界和没有结果的宇宙，我怎么可以要求世界上的一切命题都有结果，人的困惑都有解答呢。李敖先生说，我嬉笑怒骂，但是我的骨子里是务实的，我是愿意并且鼓励人家去做实事的。
我要做的，或许就是，当求而不得解的时候，当解而不得通的时候，我摇手摆头对自己说，不够，不够，你远远还不够。我才真可以到求知的第三境，博而大通啊。